没看过传国玉玺,看到过独一无二的印信
遇见博物馆,遇见独一无二的文物,好开心。
“印章”,老百姓称之为“图章”,曾经是生活中最重要的物品之一。记得我刚参加工作时,父母一再关照我,报到后的第一件事,立即去刻个图章,发工资要用。于是,果真去了得胜桥巷口,刻了一枚塑料图章,花了一毛五分钱。
独孤信的组印那枚图章,跟了我四十多年了。发工资没用上,我们单位有工资袋。后来发工资条,再后来直接上卡。我的图章,退休时从办公室带回家,还是崭新得像当年刚刚錾刻。
这是当年参加工作者,几乎都会干的事儿。一枚图章,签字画押的标志,某人身份的代表。这是中国从古到今一直持续的传统。我不知道图章的发明者是谁。我知道的是,考古发现的众多印章及其作用。
还记得苏秦挂“六国相印”的故事吧。苏秦的印,代表了身份地位和权力,与图章的功效大同小异。先秦及后来的印章,多用作封发简牍之用。盖印于封泥以防私拆,作了信验。所以,印就是信!
要问古中国最著名的一方印章是什么,可能大多数人张口就来,当然是“和氏璧”!准确地说,是用和氏璧制成的传国玉玺。不过,此说究竟正确与否,尚有争论。只要进过博物馆的人都看过“璧”,一种造型扁平的玉质礼器。如果汴和发现的是璧,怎样的能工巧匠,才能将之加工成“玺”?
印信的内容历史记录中,传国玉玺是有的。谁拥有了传国玉玺,谁便是名正言顺的统治者。秦始皇的丞相李斯,用统一后的小篆,在玉玺上刻了“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”八个字。这方玺后来被篡位的王莽所得。他姑姑气愤之下摔到地上坏了一个角,王莽用玉修补。金镶玉由此而来。
传国玉玺,元朝以后失去了踪迹,世人再无机会见识。以至于有人和我一样发出“璧”如何成玉玺的疑问。可是,另有一方印,我却有幸见到过。
这是一枚设计独特,造型奇异的多面体煤精组印。名字怪不怪?“一枚”、“组印”,貌似对立的两个词,说的是同一件印章。
这枚印章共有二十四个印面,分为十六个正方形和八个三角形。在正方形印面中,有十四个印面上镌刻了印文。内容包含“臣信上疏”、“臣信上章”、“臣信上表”、“臣信启事”、“大司马印”、“大都督印”、“刺史之印”、“柱国之印”、“独孤信白书”、“信白牋”、“信启事”及“耶敕”、“令”、“密”等文字来看,它是一枚官私合体的印。
黄金饰品这是一枚奇特的印章。印文内容分为行文、上书、书信等三种用途。可以说,一枚印章挂在腰上,走遍天下畅通无阻。印章的材质为煤精,现代人几乎不知道的材料。
然而,考古发现,七千年前的古人,很喜欢用煤精制造工艺品。在沈阳的新乐遗址,就出土了“耳塘饰”和圆珠等七千年前的煤精雕刻品,这是我国煤雕史上最早的实物。古人使用煤精,从装饰品到实用品,应有尽有。飞禽走兽、花鸟鱼虫、人物动物、文房四宝、配饰等,皆可用煤精。
煤精也叫煤玉,是褐煤的变种。上述的“组印”,主人乃西魏八柱国之一、鲜卑族贵族独孤信,曾用名“独孤如愿”。他曾在北魏、西魏、北周等朝居于高职。这还不算牛。这人最牛的是,一辈子生了五个女儿,其中三个分别嫁给北周明帝、隋文帝杨坚和唐代开国皇帝李渊的父亲。历史上最早践行一夫一妻的独孤伽罗,便是他最小的女儿。有这么多皇帝女婿,牛不牛?
独孤信印章被发现,纯属偶然。一九八一年某日傍晚,陕西旬阳县城东南,一个放学少年走在田间,脚下踩到一个硬物,回家洗干净发现,上面有字,不认识。该物品后来被送到县文保所,包在一张报纸里很多年。直到一次文物清查,才弄清楚报纸里包了件古印章之最的稀世珍宝。
玉璧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的煤精印章。像独孤信这枚有特色的,肯定没有第二件。在看到实物之前,我已经看过有关介绍这枚印章文字。后来又看过央视一档节目,专门介绍了它。以至于第一次走进陕西省博,什么都没看,便忙着寻找这枚印章。隔着橱窗,看到这枚立体图章时,想起了自己一毛五分钱的塑料章。
秦朝以前,无论官方还是民间,所用的印,统称“玺”。始皇统一六国后,规定皇帝的称玺,臣民叫印。传国玉玺由此得名。传国玉玺不是中国最早的皇家印章。《春秋运斗枢》记载:“黄帝时,黄龙负图,中有玺章,文曰天王符玺”。“符玺”,看来最早的印章与道家有点关系。
民间对印章的称呼有很多:“印章”、“印信”、“记”、“朱记”、“合同”、“关防”、“图章”、“符”、“契”、“押”、“戳子”等。每一个都与“信”相关联。盖上印章,就是一种承诺,一种地久天长不变的保证。
印章的材质,琳琅满目。金、玉、铜、银、铁、琉璃等,尽可以“拿来”。象牙、牛角、珍贵的木质、水晶等物,统统为之所用。元代以后,石材质印章开始盛行,寿山石、田黄石、鸡血石等,成了制作印章的上好材料。
雪翁的梅花图,印信为证古人的印章,都有鼻钮。最常见的是龟钮。帝王之印,多用龙形钮。王后呢?凤钮!还有蛇钮、羊钮、马钮和兔钮等较为常见。钮的功能,起先为了穿绳子方便携带,后来有了玩赏与等级。
独孤信,人如其名。他拥有一枚独一无二的煤精印信,让印信文化多了风采与考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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