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佩纶青牛角的归隐人民资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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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本文来源:大众日报」

编者按:   有人说,写日记的人,不一定特别有才,但一定非常有心。   自古至今,不同身份的日记写手,用心记录人生的轨迹,也在不经意间留下时代印痕。   横看成岭侧成峰,日记作为一种较为亲切、个性化的文献,通过阅读,读者可以更深刻地了解吾国吾民,增加对过往文化、历史的“温情与敬意”。   为推动日记的阅读、传播,让读者更有效地参与历史文化建设,滋养当下的社会生活,本报自本期开设“日记寻珍”专栏,敬请读者   □本报记者卢昱   作为李鸿章的乘龙快婿、张爱玲的祖父,张佩纶这位晚清政坛的“流星”,试图以大胆搏击而刷新吏治、振作洋务,反而酿成由辉煌到悲凉的仕途悲剧。   在张佩纶的日记中,除记录日常的衣食住行或生活琐事外,也常常记录他深入的观察与深刻的感悟。通读日记,其中虽有多处断层,但依旧是了解晚清政治、文化等极重要的历史资料。“青牛角”柔肠百转   张佩纶一生坚持写日记。目前出版的日记,零零散散,近57万字。时间跨度为清光绪四年至光绪二十一年(年—年),由“篑斋日记”“嘉禾乡人日记”“出塞日记”“易窗日记”“津门日记”“兰骈馆日记”六部分内容组成。   张佩纶,字幼樵,又字篑斋,直隶(现河北)丰润人。考究起来,张佩纶算半个山东人。他的祖籍在今滨州无棣县张家码头村。明永乐二年,张家码头始祖张敬率长子张有全、次子张有才由山西洪洞县迁至海丰县。《无棣县志》记载:“张家码头,明永乐二年,张姓从山西洪洞县迁此立村,因南临马颊河,经常有船只在此停泊,以特征冠以姓氏取村名。”明末,张家码头张臣儒移居丰润大齐坨,耕读传家,科举兴族。   张佩纶自幼在江浙一带生活,勤奋好学,博闻强识。同治九年(年)中举人,次年中进士,时年24岁,其后历任编修、侍讲、庶吉士等。   彼时,张佩纶生活在“京官社区”里,有着志趣相投的朋友圈和政治圈。他在京居于南横街,与“尸谏”而名动天下的御史吴可读为邻,并与南横街的翰林御史陈启泰、孔宪榖、邓承修、陈宝琛五人,“参劾内外官,声名赫赫”,时人称之为“五把刀”;此五人,加上张之洞、周德润、何金寿、黄体芳等五人,人称“十友”,时人称之为“南横党”。   这些直言敢谏的翰林讲官,取法儒家传统,以刚正不阿、主持清议、议论时政、纠弹大臣出名,彼此“连同一气,封事交上,奏弹国家大政,立国本末”,被京师人称为“清流党”。时人以“清流”谐音“青牛”来比喻这个群体,并据成员的行事风格赋予“绰号”,如呼李鸿藻为“青牛头”,张之洞、张佩纶为“青牛角,专以触人”,陈宝琛为“青牛尾”,王懿荣为“青牛肚”,其余“牛皮、牛毛甚多”。   查阅张佩纶的奏折,可知其“青牛角”之名诚不虚传。他奏请屯田新疆、巩固边防,请朝廷广开言路、禁止内监演戏,上疏议边防事、选拔人才、修德持静、安定民心、大臣子弟不宜破格保荐等等。   张佩纶“触人”更是仗义执言。在光绪十年(年)以前,他弹劾的三品以上官员有二十多人,如工部尚书贺寿慈、户部尚书董恂、四川总督丁宝桢、帝师翁同龢、陕西巡抚谭钟麟、驻英大使郭嵩焘、军机大臣王文韶、吏部侍郎邵亨豫、贵州巡抚林肇元以及宫内太监等。   衰病昏惰、贪黩营私、衰庸不职、鄙猥招摇……在弹劾大臣的奏章中,张佩纶用词非常犀利。一时间满朝为之侧目,上下震悚,一疏上闻,四方传诵,张佩纶成为“得名最远,招忌最深”的清流党人。   “青牛角”对外十分强硬,而回到家中面对亲朋时,则柔肠百转。光绪五年(年),张佩纶生母毛夫人于旧历四月初六去世,五月初五妻子朱氏去世,七月初五朱氏所生幼女殇。他先是南下苏沪,迁移父亲灵柩返乡,然后又入都奉生母、妻女灵柩返乡,半年之中崎岖道路,酸楚填臆。这一年,张之洞的第三个妻子、王懿荣之妹也因难产去世,篑斋到龙树寺吊唁,晚上“梦见亡妇缟衣而坐,悄无一语”,得诗一首,有“月冷空床簟,风寒客邸衣”句。   在年11月9日的日记中,张佩纶写道:“夜坐,觉金华旧梦,茅店秋心,五中枨触,不能抑制。”   到12月18日,张佩纶写道:“晴,夜大风。忧闷不可遏抑。午后,至厂市买山谷题名数纸。诣漱兰,谈不畅。过孝达,亦不能雄辩也。归,茗生来两次,云有事见告,晤则议姻,焉有母丧未终、妻死未期而以此相干者。余自大故后阅历稍深,姑婉却之,不与之愤争也。归而感触弥甚,泪盈衫袖。”   三天之后,他在日记中继续写道:“晴。冬至先一日奠祭,怆然。午后张蔼青、王旭庄、赵寅臣均来。夜,感伤身世,不能自奋,有离群出世之想。”   悲伤如河,缓缓东流,从未停止。到年2月9日,在只是简单记录了一个多月的天气后,他郁积的情绪化为笔端的文字:“晴,斗室枯坐,万念俱灰。”朝是青云暮逐臣   秋色无南北,人心自浅深。年5月21日,张佩纶在日记中写道,有人好心提醒自己不拜会当地官员,招致讥讽。“然余被谗以出,若尽改其素守,以求合于群不逞之徒,非艰贞之道也。”他的“青牛角”性格又被激发出来。   此时的张佩纶,其实是作为一名“废员”谪戍张家口。本来平步青云的他,为何遇此变故?   光绪九年(年),张佩纶出任总理衙门行走。他曾对李鸿章说:“做清流须清到底,犹公之谈洋务,各有门面也。”做“清流”,有时候就是立一个门面,而张佩纶是想做一番事业的。   历练的机会很快到来。中法在越南问题上发生争执,李鸿章认为,中国积弱,不能战胜法国,“战”只会招致比“不战”更大的损失。而张佩纶反对和谈,坚决主战。于是,朝廷任命张佩纶会办福建海疆事宜,授三品衔,准其专折奏事。关于此次任职,老谋深算的李鸿章认为:“自系当轴忌其多言,然未始非磨练英雄之举。”   官场风云诡谲,张佩纶出京前后,军机大臣、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阎敬铭执其手而谓之曰:“子其为晁错矣。闽事之必败,智者莫不知之,即丰润亦未始不自知之,知之而不得不往殉之,其遇弥艰,而心未尝不可谅也。”   张佩纶抵达福建后,看到官员懦弱昏聩,又激发了斗志。他连续上奏折,弹劾福建官员,亲自查勘船政局及闽江沿岸各要塞形势,提出沉船堵塞闽江口,使法舰不得入内,还进驻战争最前沿马尾船政局。   李鸿章坚决否定了张佩纶的做法,且不肯调拨北洋军舰援闽。他反对开战,认为调北洋海军南下也无济于事。   朝廷不许张佩纶先发制人,只要求“就现有兵力实力固守”,结果坐视大量法国军舰进入闽江。马江之战前,法军舰队司令孤拔致电张佩纶令其在12小时内投降,否则将进攻福建水师。由于电报线路不畅,当张佩纶接到法方开战照会时,法国军舰已开始进攻。江面上硝烟四起,不到半小时,福建水师就灰飞烟灭了。   即便战败,张佩纶也没有立即被撤职查办,而是继续受到朝廷信任,兼任船政大臣,其最终被查办已是三四个月以后的事,直接起因则是三十九名闽绅联名上书以及潘耀如的专章弹劾。   此后,张佩纶成为众矢之的。朝中一些吃过“青牛角”抵触之亏的朝臣便群起而攻之,指责他“讳败捏奏,滥保徇私”,认定“丧师辱国之罪,张佩纶实为魁首”。清政府派一向与张佩纶不睦的左宗棠查办此案,欲借机置之死地,不料左氏秉公处理。   左宗棠出京时特意找到李鸿章说:“幼樵与彼交好,马江之挫可惜。”显然,左宗棠欣赏张佩纶的才华,同时他又卖面子给李鸿章。尽管有左宗棠为张佩纶开脱罪责,张佩纶还是被遣戍察哈尔察罕陀罗海、张家口等地,效力三年,以赎其罪。   历史的真相,总有水落石出时。据福建师大教授陈贞寿考证:在马江海战中,张佩纶、何如璋都主张先发制人。年8月5日,张佩纶与时任船政大臣的何如璋去电请示清廷:法船再入数艘,我即塞河先发。8月8日,张佩纶再电军机处:“互援是活着,先发是急着,舍两者布置更难。”史学研究者认为,清廷和战不定,贻误战机,是马江之败的根本原因。张佩纶固然咎无可辞,但把责任全部加在他身上,实非公正之论。   “朝是青云暮逐臣”,“青牛角”张佩纶,在年腊月十二被革职,回京听候查办。他年葬侬知是谁   年元旦,张佩纶北上,路过福建延平,始闻谪戍之命,后一路北上,经浙江、山东,抵天津。他在天津留宿三天,同年进士、好友章洪钧(字琴生)前来道别。四月,张佩纶抵张家口。   张佩纶人生的转折,与张家口息息相关。张家口历史上属万全县,归宣化府管辖。李鸿章安排幕僚,也是张的好友章洪钧任宣化知府,“闻相过从,少慰岑寂”。   年11月15日,张佩纶在日记中写道:“晴……得合肥书,知琴生以知府用。”又过了半年多,他写道:“晴。午后大雨。九弟东归。是日琴生至宣……”   章洪钧的到来,给张佩纶枯寂的谪戍生活增添了几丝光亮。特别是张佩纶第二任妻子边粹玉过世后,章洪钧给予其两子以无微不至的关怀。日记中有多处记载,如“琴生以儿辈无师,致书邀余父子过郡,复书辞之”“琴生书来,邀余父子赴郡,懒于出门,无以复之”“晚,琴生至,留饮,甚欢,谈至钟漏九下而去。”   章洪钧对张佩纶的关照无微不至。在宣府署衙,他还独辟屋舍以接待张佩纶。“琴生遣车骑见招。次日过郡斋。琴生于署之东偏,洁屋五间,专为鄙人设榻。颂民为作云母窗,以素纸饰壁,极为雅静。”   张佩纶称这间房子为“北海轩”,取东坡诗句“南海使君今北海,定分百榼饷春耕”之意。他每到宣化郡署,均“下榻于北海轩,两儿与书郎嬉戏,耦俱无猜若一家。夜,与琴生纵谈甚乐”。   转眼间到了年,张佩纶的戍期将尽。1月31日,张佩纶的日记这样写道:“晴。东坡生日,于吉无咎斋悬东坡像,偕两儿致祝。”   可天有不测风云,2月1日午后,友人石聘之自宣郡来,将章洪钧患喉症的消息告诉张佩纶。还没到晚上,张佩纶又接到好友葛灏的书信,章洪钧已去世。“骇愕之至,时已薄暮,凌寒夜发,宿榆林。”张佩纶连夜出发。   2月2日,“晴。四鼓自榆林启行,侵晨至郡,哭琴生,则其诸子女妇无一不传染疫气者,急为延医诊治,而贞甫受病已深,其小女疾不可为矣。晤镇道,致合肥书。”2月3日,“晴,琴生小女殇。”2月6日,“晴,四鼓贞甫又殇,二十四日贞甫夫人之小婢亦殁,冀贞甫可免,不料仍不能免,可悲也。”2月8日,“晴,琴生始殓,父子同日,悲夫。”短短几天时间,本是欢乐祥和的府署后院,陷入巨大悲哀之中。   张佩纶到宣化后,主持延医救治和死者入殓,成了章家的主心骨。他向远在保定的李鸿章写信急报详情,再悄然返回张家口。李鸿章随即回信:“顷奉二十一日手示,匐匍往救,处分详明,无愧患难生死之交……戍客为死友主持后事,血性夙义少有,知识者未当共感激,又何招摇谤议之足避耶?”   此后,李鸿章再次致信,对张佩纶予以高度评价:“公与琴患难生死之交,护持周挚,朋友为五伦之一,今始见矣……新岁朋旧之感,迭起环生,心绪恶劣,所谓‘侬今葬花人笑痴,他年葬侬知是谁’也。”信中李鸿章用了《红楼梦》的典故,可见李鸿章亦属曹雪芹的粉丝。   人走茶不凉,张佩纶在归隐时为好友离世而奔走的经历,也印证了他对传统士人精神的坚守。此后,他又经历了更多磨难,且待下回分解。               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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