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曾以为自己是个猎人

“我曾以为自己是个猎人”

我有过几把匕首和弹弓

还藏着一张叫狼人的钢弩

只是我从未行过猎最多只是钓过小鱼

打过酒瓶

我常常上山有时去菜园和水边

也总是会带回一些东西

一些裸露在地面和河沟的石头

一些断了的枯枝和藤蔓刨出的

树根和竹节一条腐烂的流浪狗嘴里

松动的犬齿断了的牛角甲虫干燥了的

尸体当然我也采一些莲蓬和菱角

割一些桃胶和树舌

但都算不上狩猎我的小屋中

既没有狐皮也没有鹿角

只有石头摆出的假山

枯藤和莲蓬塑造的假花和花插

菱角和竹节穿出的手串吃剩的龟壳和鱼眼

包括那株我从一个木匠手里买来的

整株树做成的衣帽架

有一天我将不再是一个猎人也不再写诗

我打算原谅一个满世界捡拾枯萎的人

（当然有时我会骗人说捡的其实是月光）

但不介意他背下适当哭一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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