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节牛角田,源自石牌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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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节牛角田，源自石牌楼

◎田仕飞

这个火热的暑假，中央民族大学周佳乐博士不辞辛劳，一头扎进湘西大山里，走访采集土家族的第一手资料，收获颇丰。年轻人，好样的！近日，佳乐发给我两则资料：一为流传在古丈县田家洞、官坝等地的土家族民间故事《九节牛角和八房八处》；一为广泛流传于湘西各地田氏族谱里的《“九节牛角记”传说》。照录如下：

九节牛角和八房八处

（土家族）

过去住在永顺、龙山、古丈三县姓田的土家人，每年二月社日这天，以居住村寨为单位，有的抬羊，有的抬猪，有的背鸡，每五人一支火枪，汇集到田家洞的一个天心眼内敬奉社菩萨。这就牵涉到九节牛角和八房八处的故事。相传在很久以前，姓田人最早祖先叫田启发，家住沅陵县石排楼，家里很穷，只有三柱屋三排两间。有一年下大雪，把田启发的房屋压偏了，他就架了根撑子，旁边人笑他说：“田启发起了十排楼”，从此，十排楼地名也就传开了。由于受不了官绅欺压，田启发不顾一切，把辰州的县官杀了，连夜赶回家里，对他的八个儿子说：“我把县官杀了，县衙必然要来捉拿我们全家，因此，今夜必须连夜逃走。”说着，拿出一支水牛角，锯成九节，按照大小，分给八兄弟，父子九人分别逃命去了。果然，第二天一早，县衙派人将田启发家包围了，结果没有抓住一个人。衙役们四处捉拿，追到桑植澧水河，见有两个放木排的，正是田家的两兄弟，衙役们问：“你们是姓什么的？”其中一个说：“拖！”他是叫兄弟拖着快走，衙役以为是回答他，说：“你们姓拖。”放木排的人答道：“我们是姓拖！”（以后改用庹）所以姓庹的是田姓后代。光阴似箭，转眼又过多年，分开后的九节牛角没有接拢，父子兄弟也没有团聚，相互不知各人下落。弟兄们找呀，找呀。有一年的二月逢社这天，在田家洞的一个天坑内，很多人围绕着一节牛角，′1吼的吼，跳的跳，打的打，唱的唱。有一人上前问道：“你们是姓什么的？为什么围绕着牛角唱唱跳跳？”有人回答：“我们姓田，这是跳社巴舞。”那人又问：“中间放一节牛角表示什么？”田姓人答：“这节牛角是我们父亲死后留下的，父亲生我们八兄弟，现在各居一方，可以说是八房八处。老大叫巨冲卡，老二叫慈蹄卡，老三叫若蹄卡，老四叫热蹄卡，老五叫若厄卡，老六叫梯麻，老七叫师爷，老八叫官坊。”这样消息传开，田姓兄弟到此聚会，跳社巴舞。并议定，每年二月逢社这天，到田家洞天坑内斗牛角聚会，聚餐。老大老二抬猪，老三抬羊，老四出鸡，老五家里穷，拿不出东西，负责打扫，老六做老司，老七记账，负责登记和报信，老八只要来，喝杯酒，不负责东西。此习俗流传千年。

讲述者：田云仲男57岁土家族断龙乡人退休干部初中

搜集整理者：田祖鞭

流传地区：田家洞、官坝等地

搜集时间：年6月

“九节牛角记”传说

陈后主祯明元年即公元年，迁往沅陵的田万川，后裔田通六生九子，按“星、从、月、明、亮、龙、虎、凤、满”九个字命名。通六家私富豪，人才辈出，威势盛大，显赫当时。他为着要修建十座排楼，竟大伐皇木，皇上得知此情，令当地官衙，追究此案。九子仗势，往衙内将县令打死。九子想到，既盗伐了木，又打死了县令，其祸非同小可，急速逃回家乡，藏匿在附近，以避祸事。县衙将此案申详上司，上司得报后，派人缉凶，归案法办。并派差去他家窥探动静，准备在腊月卅日晚，乘团年之时捉拿。差役扮作行商，至十排楼田宅，佯作讨茶，田母贤德，即备盛食款待。差役感其情，将情实告，田母得知，当夜招回九子，商议对策。全家一致认为，只有分散逃奔他乡，方能免其祸。并决定就在当天，腊月廿八日晚团年，团年后分途逃走。为了使今后宗支不乱，临行田通六将家藏的牛角一支划分为九节，按序各怀一节，以作表记，逐代相传。是夕，一家人团年后，等鸡一啼，兄弟九人各执牛角一节，奔往海角天涯。后来，田氏子孙发达，遍及各地，与九节牛角大有关联。各地田姓子弟，都晓“九节牛角记”。大庸一带的田姓子孙，提前在腊月廿八日午夜过年这一习俗，民国初年尚存。有的地方的田姓子孙，过年时，坚持着不食公鸡肉这一习俗。

（田氏族谱）

乍一看，两个版本不同：一为穷，一为富。民间有一句俗语“三穷三富不得到老”，可以肯定的是，辰州石牌楼的田家历史上穷过，也富过。两个版本的传说，只是截取记忆了两个不同的片段罢了。我们不难发现：两个版本直指同一个源头——辰州石牌楼（十排楼也好，石排楼也罢，只是名称的变化罢了）。只不过一个是被人笑话的石牌楼——虚构的十排楼，一个是实实在在的石牌楼。如果客观地历史地去看，实实在在的石牌楼，皇木案的的石牌楼更为可信。《吕氏春秋》里有一则《穿井得一人》的寓言故事，这个故事告诉我们：事实的真相在不断传播的过程中会走样。可不管如何走样，宋国的丁氏挖了一口水井是不争的事实。辰州石牌楼九节牛角是实实在在的历史事实，不管怎么传说，不管怎么演绎，根源就在那里，真相就在那里。因此，就很自然得出一个结论——凡是牵扯到九节牛角牵扯到石牌楼的，都是由赣入湘的田万川公的子孙后代。九节牛角田，源自石牌楼。佳乐博士对这一结论也深以为然。感谢佳乐博士！祝福佳乐博士！年轻人致力于民族学的研究，吃得起苦，出得起力，未来可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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