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间故事田里挖出墓碑,其下见棺,母亲鬼魂
万历二年的一天,封丘城外某处,两个年轻人正在翻地,年岁稍大的一边干活一边抱怨:“这田里竟是些碎石,真是费劲,母亲也真是的,怎么就同意换地呢?”
“哥,还是少说两句吧,地已经换了,还能咋地?母亲同意,肯定是有道理的,我看这块田不错,挺肥沃的。”年龄小一些的,在旁边劝道。
原来这是兄弟俩,哥哥叫刘召,二十五岁,已经成婚,弟弟叫刘和,十五岁,还未成家,兄弟俩就住在不远处的村子里。
这块地原本是村民黄才的,但七年前刘召的父亲去世后,黄才带着保长黄希来到刘家,手里还拿着张借据。黄才说刘召父亲生前向他借过银子,特来讨要,借据上的手印是刘召父亲所按,保长黄希作证。
黄才假装体谅刘家人,说若是手头紧,就用北坡的那块荒田,换刘家西洼的那块好田。其实这黄才老早就看上刘家那块田,刘召父亲在世时就多次想要交换。
刘召不是傻子,一下明白其中意思,这借据八成是黄才伪造,黄希为他做假证,黄希是黄才的堂叔,自然会向着他。
刘召母亲姓王,善良温和,她也大概猜出其中缘由,但王氏不想招惹是非,也不想得罪保长,为了安稳日子,就和黄家换了地。为了此事,刘召一直心有怨气,以致七年多都不来整理这块儿田地。
弟弟刘和性情随母亲,赶紧规劝大哥,刘召也没钻牛角尖,虽说嘴上不乐意,但还是认真干活儿。因碎石较多,兄弟俩深挖了一尺,一边日后好种庄稼。
突然,刘和的铁镐发出“咔嚓”一声,好似挖到了一块儿大石头,兄弟俩沿着石头一角挖开,才发现是一块平躺的石碑。
刘和读过两年书,识得些字,他擦去泥土一看,上面刻着“先考曾公云山之墓”。
“大哥,这人叫曾云山,你听过这个名字吗?”刘和问道。
“没有啊,我们村就没有姓曾的,其他村我也不了解,我去请孙二爷牵牛拉出来,别妨碍种庄稼。”说完此话,刘召转头回了村子,不多时,孙二爷牵着牛来了,将石碑拉到田边。
王氏觉得,用了别人的牛就应该表达谢意,所以晚上多做了几个菜,打了两壶酒,请孙二爷过来吃饭,孙二爷年过七旬,平时好喝两口,一听说有酒,欣然而来。
喝酒时,刘召问孙二爷,知不知道曾云山这个人。
孙二爷喝了口酒,说道:“想当年曾家可是附近 的财主,曾云山是这家老太爷,为人好善,附近许多村子都受过他的庇护,曾老太爷死后第三年,家就被抄了,听说是他儿子得罪了权贵,被诬陷通匪,一家人被发配边关,东谢庄村北那片荒宅,就是他家当年的院落,事情过去四十年,咱村除了我,没人知晓,其他村子了解这段往事的,也没几个。”
次日吃过早饭,刘召和弟弟又去翻地,昨日发现石碑之处,陷下去一个坑,顺势一挖,下面竟是一副巨大的石棺。
“大哥,看来这具石棺里面,就是曾老太爷,我们咋办呀?”刘和问道。
“先填上土,回家再说。”刘召说完,用土将石棺盖上,临走时叮嘱弟弟,不许和外人说。
当天晚上,刘召几乎一夜没睡,他心里盘算:“父亲过世后,日子一直不太好,自己做货郎生意也不景气,曾家是当年豪富,那石棺内肯定会有珠宝财富,何不拿出些变卖,解当下困境,弟弟过两年要成婚,需要花钱的,大不了以后有了钱,再还入棺中。”
想好后,刘召胡乱睡了俩时辰,次日一早就和母亲说了此事,谁知王氏听后大怒,训斥道:“偷人坟墓如毁人房屋,这种事怎么能做呢,我看你还是在上面筑起坟、立好碑,方便将来曾家后人寻找。
刘召不敢当面顶撞母亲,但私下却想着起棺拿财,他想偷偷拿一些,不让家人知晓,在随后的日子里,慢慢将钱一点一点儿拿出,就说是自己行商所赚。
打定主意后,他开始谋划,将铁锹、镐头、凿子等工具提前准备好,想等到晚上,趁着母亲和弟弟休息后,偷偷去挖掘,妻子杨氏和孩子睡觉很死,等她们睡了再去,这样神不知鬼不觉,岂不妙哉?
次日走商归来,吃过晚饭后,各自回屋休息,谁知没过多久,母亲房中传出动静,弟弟跑过来喊道:“大哥,快起来,母亲好似着了魔。”
刘召大惊,赶紧起身,和妻子杨氏去了后院,只见母亲王氏站在门口,披头散发、双眼通红,望着家人说道:“好大狗胆,竟敢打我财宝主意,不怕天谴吗?”
刘召等人大惊,急忙上前呼唤母亲,但王氏依旧盯着他们,口中还是不停念叨刚才那句话,大约过了一刻钟,王氏双眼一翻,随即打了个激灵,恢复正常,对方才之事一无所知,一点感觉都没有,就像鬼魂附体一般。
常言说做贼心虚,母亲虽说无事了,但刘召心里害了怕,认为是自己的恶念所致,也就暂时放下盗墓的心思。
转眼过去半个月,刘召又动起歪心思,但当晚吃过饭后,母亲又像上次那样闹腾了一会儿,搞得刘召不敢去做。
接下来的几个月,每当刘召想去盗墓,母亲就犯病,刘召这下终于彻底放下,他心想:“盗墓之事只有自己谋划,就连枕边人杨氏也没有说,可只要每次准备晚上前去,母亲就会犯病,这 不是巧合。”
就是因为有此顿悟,刘召对曾老太爷的墓有了敬畏之心,他叫上弟弟刘和,在石棺上筑起一座大坟,同时也把墓碑立起,决定从此以后,逢清明、重阳、春节之日,都焚香祭拜。
说来也巧,自从筑坟立碑后,刘家来了财运,刘召每次外出,货物都卖得精光,王氏与杨氏婆媳织的布,周围人们都很喜欢,有不少人家还来预定,弟弟刘和在货栈做伙计,很受东家喜欢,最近还涨了工钱。
生意上忙得不可开交,那块儿地也无暇耕种,就荒在那里,过些日子刘召兄弟就去一趟,整理曾老太爷坟旁的杂草。
两年后,刘召买下隔壁老宅,整修一新后,给弟弟刘和成了亲,弟媳妇姓蔡,是铁匠的女儿。刘和不想分家,就把中间院墙推倒,一大家人生活在一起,和睦幸福。
第二年初秋,杨氏和蔡氏同时生产,各自为刘家添一男丁,这让婆婆王氏欣喜若狂,摆下宴席款待亲朋,好不热闹。
半个月后是父亲忌日,刘召刘和兄弟给父亲烧纸添坟,禀报家中添丁喜讯。上完坟后,二人去了曾老太爷那儿,也添了添坟。
当年临近春节,刘召与弟弟去了趟开封府城,采购了许多年货,想着一家人快快乐乐过大年,等兄弟二人返回家中后,发现自家门口停着三辆马车,看马车的气派样儿,应该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才用得起。
兄弟俩进门,见院中站着五个人,都是随从打扮,堂屋内,孙二爷正陪着三个男子说话,其中一个男子与孙二爷差不多年纪,另外两个四十多岁模样。
见二人归来,孙二爷高声道:“你们兄弟终于回来了,快进来见过两位曾员外。”
这三人听孙二爷这样说,赶紧起身道:“不敢当,不敢当,刘家兄弟对我曾家有大恩,该我们拜谢才是。”
说完此话,这三人走出门外,对着刘召兄弟深鞠一躬。刘召兄弟不敢受领,赶紧还礼,孙二爷见他俩一脸茫然,赶紧将众人叫到屋中,一番交谈后,才知他们都是曾家后人。
老年男人名叫曾宏,是曾老太爷的儿子,另外两个男子是曾老太爷的孙子,当年他们一家被发配边关,受尽苦难,十五年后,诬陷他们的官员受审,这才洗雪冤情。
曾家平反后,因母亲年老体弱不宜远行,曾宏也就没有回来,带着家人就近扎根。转眼多年过去,曾家又富贵起来,曾宏怀念故土,就带着家人返回封丘老家。
当年父亲的坟墓,曾宏仍然记得,当他带着儿孙为父亲扫墓时,发现坟丘高大、石碑干净,周围连杂草都没有,看得出来,这是有人在修护。
曾宏非常感动,打听之下得知是刘召兄弟所为,这才前来拜谢。王氏是个妇人,不便接待男宾,就请孙二爷过来招呼。
曾宏命人抬下一口箱子,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,起码千两。他要将这些银子送给刘召兄弟,表达谢意,兄弟俩不肯收受。
你推我让,僵持一番后,曾宏说道:“我听这位孙老哥所言,两位恩公也是生意人,既然银子不收,我也不再勉强,曾某在城郊新开一货栈,我想把货栈送与两位,这可不能再推辞了,否则曾某难以迈出这个大门啊!”
事情到此,不好再拒绝,孙二爷也劝他们收下,刘召想了想说道:“员外厚意,本不应拒绝,但我兄弟二人自力更生惯了,平白拿人东西心里不安,我看这样吧,货栈我兄弟二人负责打理,盈利还是交给员外,到时候打赏我们兄弟两成就足以了。”
曾宏的两个儿子对此不太高兴,他们执意要将货栈全数送给刘召兄弟, 在孙二爷调和下,曾刘两家各占一半圆满达成协议。
两个月后的一天,衙门差役突然来到村里,将黄才抓走,一日后,黄希也被抓了去。正当人们议论纷纷时,衙门那边已经有了判决,黄才与黄希被判杀头,两家家人流放辽东。
这时候,衙门发出告示,大家也明白真相。
原来刘召兄弟为曾老太爷筑坟立碑之事,后来被黄才知晓,并告诉了堂叔黄希,黄希毕竟是保长,人脉较广,打听到了曾家当年之事。
黄才此时非常懊悔,想不到自家地下藏着财宝,竟给换了出去,他财迷心窍,与堂叔黄希商量后,以盗洞之法,打开曾云山石棺,盗取了贵重物品。
其实一年多前,这二人已经得手,但他们是从远处隐蔽之所开始挖洞,所以刘召兄弟并未察觉,事情之所以败露,全因一枚扳指而起。
曾云山有一枚白玉扳指,里面刻着“吉福”二字,吉福是曾云山的乳名,外人并不知晓,他去世后,曾宏将其放在墓中陪葬。
黄才盗墓得到此物,在城里万永当铺当了二百两银子,曾宏回来不久,万永当铺的东家过世,其子将当铺出售,被曾宏买下。
清理库房对账时,曾宏发现了这枚扳指,随即带着家人将父亲坟墓打开,发现被盗之事。此物是当铺朝奉亲自验的货,印象深刻,同时他也认识黄才。
曾宏不敢迟疑,连忙去衙门报了案,黄才被抓,黄希也被供出,这二人偷掘他人坟墓,到 身首异处,家人也遭牵连,真正的家破人亡。
刘召得知此事惊出一身冷汗,心中暗道:“若当年我得了手,现在家破人亡的,可就是我刘家了,真是万幸啊!”
当年除夕之夜,一家人吃团圆饭,王氏不由得感慨:“我刘家几代人的努力,今日终于达成,现在衣食无忧、儿孙成群,将来到了地下,对公公婆婆和你们的父亲,也有个交代了。”
刘召多喝两杯,接口道:“今日儿子要说件事,这事放在心里好几年了,不吐不快,其实当年我曾有六七次想偷挖曾老太爷的墓,说实话我不贪心,只想拿上一两件东西,得个三五十两银子,有这些本钱,我就有信心发家,亏得老太爷对我不薄,灵魂附体在母亲身上,让我打消了这个歹念,若非如此,我刘家很可能会像黄才黄希那样,家破人亡。”
此话说完,妻子杨氏一旁说道:“不是曾老太爷对你不薄,而是母亲,难道你真的认为,世间有灵魂附体之说吗?”
“啊!”此话一出,刘召立马醒了酒,瞪大眼睛看着母亲。
王氏笑而不语,杨氏则接着说道:“母亲说,你是他从小养大,脾气秉性最了解,当你心有歹念时,总会表现得不自然,手不停摸鼻子,可能你自己没有意识,但母亲却看得清楚。母亲知道你很固执,心里想的事情千方百计都要做到,可你又很孝顺,不希望家人出事,所以母亲才用中邪这个法子,阻止你犯错,母亲还叮嘱我,要我平日多留意,只要看到你无缘无故摸鼻子,就赶紧告诉她,所以我说啊,我们刘家有现在的富贵,全是母亲的功劳。”
听完妻子的话,刘召控制不止感情,他跪在母亲面前,流泪道:“是儿子不好,起歹心生贼念,连累母亲牵挂,儿子不孝啊!”
王氏微微一笑,说道:“起来吧,我知道你本性善良,当日生歹念,也是被生活所迫,你父亲不在了,你把自己当做他,为了我、为了你弟弟、为了这个家,你背负的太多,一时想不开在所难免,也多亏你及时醒悟,这才有了我刘家今日之福。”
刘和也很感动,父亲过世时,自己才八岁,大哥给予的不仅是养育之恩,还有父兄之情,他扶起大哥落座,磕头感恩。
看着兄弟俩如此相亲,王氏倍感欣慰,她笑着说:“大过年的不许流泪,你父亲会不高兴的,说不准今晚托梦责骂我呢。”这话一出,引得家人哄堂大笑,笑声传出很远,久久不散。
(故事完)
刘召一念成佛,终得富贵;黄才一面成魔,家破人亡。
人走正途或行弯路,其实就在一瞬间,一步迈错满盘皆输。
刘召有个好母亲,她不仅懂得儿子心性,更了解儿子弱点,从弱点处下手,侧面规劝,这比直截了当管用多了。
故事同时说明,刘召本质是好的,若他本性险恶,就算母亲用什么样的法子,都不可能阻止其犯错。
中国历朝历代对挖坟盗墓的行为,都视为大逆不道,要被处以酷刑。
汉代对盗墓的处罚相当严苛,《淮南子·泛论》写道:“天下县官法曰:‘发墓者诛,窃盗者刑。’此执政之所司也。”也就是说盗墓者一经被发现的,一律要诛杀。
唐代对盗墓的处罚有了更为明确的分类,他规定:各种盗掘墓葬者,罚处劳役,流放远方;已经打开棺椁的,处以绞刑;盗掘然而尚未至于棺椁的,判处徒刑三年。值得一提的是,在唐代“开劫坟墓”与“十恶忤逆、官典犯赃、故意杀人、合造毒药、放火持仗”以及“关连”、“逆党”等同样,被列为最严重的罪刑之一,属于不赦之罪。
宋、元、明、清诸朝代,对盗墓的处罚也都以唐代律法为基础制定,总体上都是以严刑惩处为主。
民间故事:八哥偷钱,引人进旧宅,它落在石板上说:把尸体扔下去
民间故事:夜入少女闺房,失手被抓,结局反转,才知老汉良苦用心
民间故事:祖坟被人铲平,后人却感激涕零,称赞此举大义
民间故事:嫂子贪财,设计谋害小姑子,花匠知恩图报,舍命救主
民间故事:淫僧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abuoumao.com/hyfw/2918.html